顾言言的嘴巴抽搐成一个夸张的形状，星星眼半天都没眨巴一下，手里面剩下的半杯芒果汁还湿哒哒的滴着黄色的液体，画面呈现静止状……

然后，莫凛身上强大到堪称制冷机的气场全部爆发在顾言言身上，顾言言瑟缩了一下身板儿，挤出一个傻的不能再傻的笑。

完蛋了完蛋了，这可是她以后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她倒好，直接得罪了最高层！还面什么试，直接卷铺盖走人吧！

嘤嘤嘤！

莫凛抬手制止了还在拼命帮他擦拭的助理，然后抬起他那双绝世大长腿，轻轻一迈，就走到了顾言言的身前，这骤然而来的强大的威慑力，让顾言言的心脏“咔吧”了一下，碎了。

完了完了，他要报仇了。

莫凛附身，看着比自己矮了不止一头的顾言言，搭眼看到了她胸前挂着的面试卡，上面写着名字和序号。

“来面试？”

莫凛一开口，便是好听的耳朵酥麻的男低音，还是自带美化功能的那种，严肃中有点磁性，低沉中有点性感。

顾言言指头一根一根的收紧，颔首点头，“嗯……”

顾言言盯着莫凛的裤脚，咬着唇，不敢乱说一句话。

莫凛单手插在裤袋里，就这么长身而立的站着，分不出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反正他生不生气都给人莫名的压迫感，顾言言只好乖乖的收敛猫爪，悉听尊便。

“很好，面试之后来找我。”

莫凛随性的一说，完全没有考虑到这句话有多大的杀伤力。

顾言言嗖地抬起头，面试之后找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打击报复？办公室另类惩罚？还是老板第一天就准备潜规则？

啊呸！

她长得这么良家妇女，他应该不会有这么恶俗的想法！不会的不会的！

“找你？有事吗？”

莫凛扫了一眼自己还残存着水渍的西装，平静又严肃的开口，“谈一谈赔偿问题。”

顾言言的下巴咔吧掉了。

不给顾言言回魂的时间，莫凛已经抬脚进了大厅，助理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顾言言，那表情好像是在说，“等着受死吧！”

赔偿问题？一般情况下也就是赔个干洗费吧？最多最多再买一套新的给他就行了，她还不至于一套西装都赔不起。

但是出了这样的事，顾言言面试的心情一下就down了，完全没有了冲锋陷阵自吹自擂的欲望。

轮到她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到了大家去吃饭的时间，估计面试官也是抱着赶紧面试完赶紧去填饱肚子这样的心态，所以问的问题就显得……很随意！

顾言言把简历递上去，紧张巴拉的等消息，三个面试官，两男一女，女的坐在中间。

一会儿，女面试官抬头看了一下顾言言，“你喜欢吃甜食？钟爱甜品？”

顾言言猛点头，“是的，我从小到大都喜欢吃甜品……”然后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甜品的种类和各自的特点，简直如数家珍。

不过，这跟面试有毛关系？她是应聘文案的又不是糕点师。

三位面试官点点头，左边的大叔接着问：“中文系？业余爱好写小说？哦，网络小说。”

顾言言继续猛点头，“是的，我喜欢文学……”巴拉巴拉，粉饰了一下自己高大上的专业。

“谈谈你写的小说主要是哪些类型。”

顾言言，“嘎？”要当着大叔的面聊言情小白文吗？

“怎么？没什么可说的？”

“啊，不，不是。”

然后，顾言言就脑洞大开口若悬河的对网络小说——总裁文穿越文宝宝文婚恋文等等一顿狂侃。

在自己都已经不知所云的时候，面试官说：“好了。”

接着，顾言言就满脑门冒黑线的走出了办公室，整个人呈现近乎“天要亡我”的状态。

这下，真的完了。

面试的楼层已经空空荡荡，顾言言生无可恋的坐在长椅上，默默哀悼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面试and飞走了的第一份工作。

当然，在顾言言智商不够用的情况下，已经遗忘了莫凛在办公室等她回去算账这个重要的事情，慢吞吞的挪动脚步就要出门。

“顾言言小姐。”

顾言言正要出大厅，被前台一个美女喊住了，顾言言诧异的回头，她的知名这么高？才来几个小时连前台的美女居然都认得她了？

这……绝对不是好现象！

“请问，有什么事吗？”顾言言露出八颗牙齿，自认笑的还算美丽。

前台小姐大方又漂亮的微微一笑，“顾言言小姐，莫总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啊！嗷！

差点忘了！还有西装的问题没有解决！不过，一件西装至于特意交代前台的美女把她拦住吗？莫凛你是有多穷！

顾言言吞了吞口水，“那个，总经理的办公室在几楼啊？”

然后，顾言言上了电梯，按下了顶层。

所谓的领导都喜欢把自己安排在最高的位置，以显示优越感，这个姓莫的人也不例外，果然自傲自大的男人，都如出一辙！

一边吐槽一边看着电梯不停的往上爬，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顾言言走出门……

霍！

好有气派！

这一层，大概就属于传说中的总裁办之类的吧？外面的办公区清一色的都是助理和秘书，里面一间超大的办公室写着总经理——莫凛，下面还缀着英文。

镶着金边的职位和名字，透着十足的土豪味道。

因为是吃饭时间，外面的办公区只有三两个人在值班，顾言言来的时候其中两个都在接电话，剩下的一个在看文件。

“你是不是顾小姐？”

哈？

其中一个打电话的人突然对顾言言说话，“总经理就在办公室，我帮你敲门。”

“好。”

怎么搞的跟见皇帝一样，还需要层层上报。

而且，为嘛她来找莫凛，好像全世界都知道？

秘书扣了扣门，“莫总，顾小姐来了。”

然后里面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字，顾言言就被请进去了。

繁缛的礼节之后，顾言言本来不怎么紧张的心情突然紧张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所谓的御风总经理，名字背后意味着的居然是如此强悍的深意。

好……恐怖！

进门，顾言言揪着自己的包包带子，“莫……总……”呵呵呵呵！

莫凛已经脱了西装，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板正的高档衬衫，连袖口的扣子都闪闪发光，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左前方放着一台超大型的苹果台式机，右边有两部电话机，剩下的大部分空间都是文件夹，无形的给人一种忙碌又统管一切的感觉。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面试结束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多分，而现在，是十二点三十分，顾小姐，你在拖延时间，还是故意逃避？”

什么跟什么？她就是单纯的忘记了！非常单纯！

但是，她不敢说。

“不是不是，我面试完之后去了次卫生间，呵呵。”完蛋，去卫生间好像也不需要这么久吧？

莫凛将放有西装的纸袋拎过来，“顾小姐，这是你‘不下心’弄脏的西装。”

顾言言囧，“这个，我可以拿去干洗店干洗，洗干净以后我会送过来的……如果……如果你不想让我干洗，那我……”

莫凛挑着眉，最好是你主动说出来手洗，省得我直接让你难堪。

“那我就买一套新的给你！”顾言言这个不差钱的土豪霸气开口！

莫凛的脸色，沉了沉，这个结果，他显然没有预料到，但是考虑到顾言言的身家背景，一件西装的确难不倒她，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莫凛的手指在办公桌上点了点，涂黑他的车子，故意往他身上浇果汁，这两笔账，他得慢慢来算。

眼前浑身竖倒刺的女孩，需要磨一磨，好好的磨一磨。

“顾小姐开口果然大方，不过考虑到你只是未出校门的学生，不管是干洗还是照价赔偿你自己都负担不起，这样，衣服拿回去，手洗，洗干净送过来。”

顾言言看看这件高档的西装，砸吧砸吧嘴，“可是莫总，通常情况下，这种高档的西装是不能水洗的……”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再‘不小心’把它洗坏了，结果会是什么，不难猜吧？”莫凛修长的手指捏着签字笔，目光锐利的看着她。

顾言言嘴巴抽了抽，拎起袋子，“我知道了，我会用手洗。”

“非常好。”莫凛薄唇一翘，笑意渐深。

离开御风集团，顾言言忧郁的拎着袋子晃晃悠悠走回酒店，手洗……手洗……这么大的衣服要手洗，那得洗到什么时候？

顾妈妈的电话打过来。

“言言啊，面试怎么样？顺利吗？”

“额……还好啊，问的问题都不难。”何止是不难，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那就好！自己在上海一定要注意安全，钱够不够？再给你打两万吧？”

“不用不用，我有钱，有钱！妈，我挺好的，就是有点饿，我去吃饭。”

“好好好，去吃饭，多吃点！”

或许萧潇说的对，她天生就是比一般人优越，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吧？

而且，她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回到酒店，顾言言把莫凛的西装泡在浴缸里，拼命的灌水，然后叉腰看着漂浮起来的黑色庞然大物……

“怎么洗？洗衣液？洗衣粉？皂粉？肥皂？香皂？”

这种价值数万的定制西装放在水里冲洗，就是在洗钱啊有木有！洗的都要肉疼了！

顾言言弯腰搓洗被果汁荼毒的位置，搓来搓去发现果汁痕迹还在上面！

天哪，这根本就洗不掉好吗！这什么狗屁布料！

本来是想面试完第二天就回杭州的，现在倒好，还得等衣服晒干，送过去……

顾言言越想越郁闷，双手“蹭蹭蹭擦擦擦”使劲儿搓衣服！

让你腹黑！让你歹毒！还让我手洗！莫凛，你怎么不直接叫魔鬼！

再高档的西装被顾言言这种力量的蹂躏也会……不堪重负。

然后顾言言就悲剧了。

“咦？这一块为什么会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