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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万物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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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万物争春

刘家庄是大同下面的一个很普通的镇子。唯一值得说道的是离边墙很近,往北不到二十里就是长城,因此经常有往来汉地和蒙古的商人打此地经过。村中的男人们在种地打猎之余,也干些走私的勾当来补贴家用。

晋地边境上走私那是打明末就开始了的,走私的物品的种类有很多,包括马匹,盐巴,铁器,皮毛等。而自古以来,就有着官山海之说。意思就是盐铁专卖,只有官府才有资格贩卖盐和铁,私人卖这东西的话被抓住了就一个死字。敢于贩卖私盐和铁器的,都是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大侠,又或者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刘家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庄,村中最有钱有势的的大地主也只是一个连秀才都算不上的童生,家中也不过几百亩田地和一个大宅院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人物。所以,这里的汉子们就是那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主。

这年天气刚开始变暖,冰雪消融的时候,来自太原的商队就开始打村里通过,然后北上越过已经残破的边墙,进入蒙古与那里的牧民进行交易。这些路过的商人都是些小打小闹赚些辛苦钱的马帮,真正的大商人一般都会去东边的拒墙堡或是西边的防马口,那里才是真正的大集市。只是敢在那里做生意的不是背后有京城中的大人物做靠山,就是本地的豪强。不然的话,随便给安上一个什么罪名,就能让人财货两失。那些没什么背景,又受不了官府敲骨吸髓般层层盘剥的人,就只能自行运着货物翻过边墙去跟蒙古人直接交易。

快刀阿三就是一个马帮的头目。他是一个汉蒙混血儿,父亲是个蒙古草原上的马贼,因此他也就I在他老爹死后接管了那只小小的马贼团,一边打家劫舍,一边做些走私的勾当。当他带着几个手下,赶着十几匹马,远远的看到刘家庄的时候,不由得暗中松了口气。

自古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大同镇地近蒙古,多山少地,正是喜欢出些土匪的地方。阿三本身就是一个喜欢黑吃黑的马贼,但就是因为这样的勾当干多了,所以也就格外怕被人半路抢了。特别是这次在乌兰察布干了票大的,身怀巨款的他是格外的敏感多疑。看到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疑神疑鬼好半天。直到看见这个往来多次的村子,他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道路上有一对打扮奇特的少年男女。

高一点的是个男孩子,长着一副明显的汉人模样,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气息。个子较矮的那个是个女孩子,梳着双马尾,神情灵动,似乎随时处于跃跃欲试的状态。一看就知道精力旺盛。

这对少年男女跟阿三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们的穿着打扮自然得体,举止从容而自信,面目清秀白皙,一看就知道是生长在大富大贵之家。然而那少年头上毛发浅短,又断绝了他们是某位权贵后代的可能。在阿三几十年的生命中,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物。

然而对于阿三来说,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就不必要去寻根究底了。在迅速判断这对少年男女对自己没什么威胁之后,他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据说那位大人特别喜欢长相清秀的小孩子.........

怀着别样心思的阿三走近两人后,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和善,实际上相当可怖的笑容,正准备张口说话。就见到对面的少女皱眉,转头对她身旁的少年道:“这是个坏人!”

少女说的是官话,字正腔圆,清脆的如同雨水落在玉盘瓷器上一般。阿三听懂了少女话中的意思,也感受到了少女对他的蔑视。所以,他就决定直接来硬的。

快刀阿三之所以叫快刀阿三,除了因为他叫阿三之外,还因为他的刀很快。能继承死鬼老爹的马队,在蒙古这个贫瘠的地方生存下来,也能说明阿三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他拔刀,“铿”声中,匹练似的刀光闪过。在出刀的时候,阿三还不忘将刀锋转了回来,用刀背砍过去。他只想将这两个人打倒,而不想伤了他们。若是打伤了,就不那么值钱了这就跟猎人猎狐狸的时候不想弄破皮子一样。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面对阿三这迅猛的一刀,对面少女眼中没有半点惊慌。她只是张开了那双白皙的手掌,一步抢入他的刀风之中,然后用左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右手五指并拢,一掌向前击出。

阿三比少女高了不少,所以少女的这一掌正中他的腹胸之间。他心中一惊,却发现被击中的地方似乎.....不怎么疼,也不怎么痛,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被抓住的右手有如被钢铁钳住一般,任他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挣脱不开。

旁边的手下虽然不知道老大为什么忽然拔刀砍人,也瞧出情况不对,吆喝着抽出刀子扑了过来,想要给老大帮忙。却给边上的少年一拳一个的放倒在地上,只能哼哼着想要用眼睛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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