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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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乐道:“你俩入镜来,好让柴进他日想公子了,一看镜子就能思量。”王卿公子听了灿然一笑,说:好!
便共进晚餐,由于武松和宋江不在这里,柴进要对公子主仆置酒相待时,王卿坚辞不饮,说自己并非嗜饮者,只不过天生酒量千杯不醉罢了。柴进就喜欢他的这种真诚直爽,便不喝酒,餐后只和他主仆二人饮茶叙话。
感觉有谈不完的话,后来情兴所至,与王卿又抚琴弄箫合奏二曲。没想到柴进在东西庄都有他操曲的乐器。曲终时王卿道:“明日我二人定不误早行,就此先行与柴大官人别过!”
“既然公子去意已坚,柴进也就不再挽留。柴进明早即送公子登程。”
当下各自回屋歇息,一夜无话,次日早起一同用餐。然后公子王卿告辞,柴进送三十两银子给作盘缠,王卿初不肯受,见柴进至诚,便欣然收了。柴进送到西庄外三里,这才与之洒泪而别。
待送了二人走之后,柴进心中突然空落落好大空虚,就想找人叙话,便到内院见了三位娘子。谈了一会话,柴进便回书房。写了一会儿字,却终觉无趣,就又转到二娘房间,与她一起坐床边,陪她说话,月云却坐在帘后做刺绣。
“官人像是心绪无定,是不是舍不得他俩主仆走了?既然舍不得,为何不留下他俩,让他们长住这山庄,弹琴吹箫,不也乐乎?”二娘突然笑道。
“他们怎么肯长住咱山庄?”
“这也不难,只要娶了主人,收了仆人,这事就成了!”
这说什么话?突然看到二娘一脸狡黠的微笑,柴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原来二娘怀疑那两人是女人。真的有些女人味呢!而且要是女人,两人模样儿都是俊俏美女品种!
可是这两人都穿着靴子,而且喝酒还用大碗,会是女人吗?
“二娘会不会是想多了,那两人,怎么会是女人呢?”
“官人不信也无妨。不过你要是问问大娘和三娘,她们的想法,也许就跟我二娘一样呢!”
“娘子就这么自信?”
“当然!”
“看来是我糊涂了!好吧,就信你!但她俩要是女的,会是谁呀?”
二娘沉默了一会,突然笑道:“官人把她们追回来一问,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嗯。”柴进点点头,即与二娘说了声,“我去去即回!”到马厩牵了宝马出来,纵马出了庄门。
刚到庄外,柴进突然又勒住马,他有些犹豫了,这样急急去追两个女眷,是不是有些唐突,有没有好色之嫌哪?而且她们既然女扮男装,就必然有难言之隐,我柴进如此,恐怕不妥。
但就在转眼间,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王卿,添上一点不就是玉卿吗?王卿公子,其实就是玉卿公主呢!嗯,其实公主就是要让自己知道……”
哎呀呀,我怎么就这么笨呀!王卿,玉卿,只是一笔之差,她这分明就是一种暗示啊。柴进眼下是如梦初醒。
那她现在去了哪里?去沧州?往牛头岗?她们虽已走远,不过我有宝马,或可追得上。当即不再迟疑,策马风驰电掣追去。
一天一夜,柴进无功而返。柴进奔了沧州,且出了沧州,牛头岗一带也都转过,没打听到任何消息,柴进突然觉得自己兴许是犯了南辕北辙的错误。
最大的失误还是因为没随身带着宝鉴,自己丢魂失魄似的,行时又太匆忙。如宝鉴在手,兴许能查到她俩的去处。
无奈只好回庄,夜幕降临,已是进晚餐时候,柴进顾不得进膳厅,却直接进了书房取了宝鉴。自从大娘在月圆之夜让宝鉴大吸了月华灵光,这宝鉴就两面发光,阳面为“阳增益”,阴面为“阴灵窥”。这阴面虽白昼亦可灵窥,但入夜窥之更见清晰。
少顷宝鉴阴面果然出现一个小人来,问主人有何吩咐,柴进待镜像中出现王卿,就指而问道:“吾欲知其过去之事。”镜奴道了声:“喏!”
立即见镜面上排出七个图标,就依时间为序,点最早的第一个图标,展开可见两人共骑一马奔东庄而来。王卿见离庄已近,便控辔缓行,回头嘱周隐道:“柴大官人细心,可别露了马脚!特别是说话时别漏出女声。”
这时周隐低语道:“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处处小心!”
看到此处,柴进已知王卿公子即为玉卿公主了。
点第二个图标即见二人避雨庄门,自己飞马带雨具而至。第三个图标,则见大碗拼酒场景。第四个图标是琴箫相和的情景。这些都是自己所亲历的。
第五个图标见玉卿公主脱靴洗脚,这才发现公主**娇小可爱,不是裹足,却纤巧玲珑,而她那个靴子里头填塞了不少棉布,因此她能适足而行。
点第六个图标便闻王卿和周隐的夜来私语,周隐说没想到大官人身手不凡,又有奇遇,将来定有大作为。王卿却忧虑道:“就怕他这大作为,会影响我大宋社稷……”
“公主莫非以为柴进他年会反叛?”
“他是不会反叛皇上,可是他是会将矛头指向那些奸臣……”
“那些奸臣甚是可恶,正可诛而杀之……”
“可是江山也因此动荡了!”
“奴婢明白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公主嫁了他……”
“又胡说了!是不是你急着想嫁人了?”
图标在两人说笑中返回,接着,柴进点开第七个图标,这让柴进明确自己的想法还对头,公主主仆二人既没有往沧州,也没有奔了牛头岗,而是沿西北方向前行,由此前路茫茫,不知投宿何处。
柴进知道,眼前看到的,大概便是今日公主的行程。于是准备收了宝鉴,却又见小人现身,仍是问主人有何吩咐。柴进突然转念:何不问问她将来之事呢?
小人听了问题却摇头道:“主人,灵光不足以观来者!”说罢,很快又不见影了,但镜面却不再见图标。
柴进知道不可为,便只得收了宝鉴。心想宝鉴灵光一定特别重要,宝鉴的更多功能就靠所吸取之灵光以滋养,而自己偏重于阳面灵光的摄取,却忽略了阴面灵窥所取之灵光,完全靠先前中秋月圆之夜的光华,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继而再想公主,虽说让自己有些寝食不安。觉得心中躁动着一团火,但想到身边有周隐护着她,这才稍稍有些心安。
这天晚上柴进写了好多字,公主的《落红吟》十二句诗,柴进都写了N遍,而后终于往二娘屋里行去,他感觉自从实行新守则以后,大娘和二娘并没有让他败兴,相反她们与三娘交替侍夜,倒是让他有了新的调节,甚至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柴进而今与二娘一起,还是更多轻怜痛惜,他藏起了气力,生怕不小心摔破白瓷器一般。而三娘不同,她是柔韧性极好的面团,任他使出气力,她总能千姿百态予以美的呼应。
就在柴进想像拥吻着三娘长驱而入的快意的情景,也就在离二娘那屋只在数丈之内时,他突然感觉了一种声音,那正是夜行人发出的轻功绝响。
那黑衣蒙面人在夜色中一闪而过,那过来的方向离三娘的香房最近,他的心马上就揪作一把,是她吗?还是她吗?
难不成她又是去见那个密使?
他没想到自己的判断太对头了!这一回跟踪而至似乎轻松了些许,会不会是新近修习天门玄功,且靠灵鉴之功而强武益体,长进甚速的呢。
还是老地方,他也仍然同先前那般在暗处蛰伏,只听密使斥责道:“上一回你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让郡府派出的通判、提辖及众军士劳而无功,白走一趟,让柴进逃了一劫!太尉知道消息后很不高兴啊!”
“是属下薛雪红的错!还望太尉饶恕!”
虽然柴进已经知道她便是卓钺的义女圣姑薛雪红,但听起来还是很不耳顺,不由得恨恨地心道:果然是优秀特工啊!嗯,**特工!她就是这个料!
这时却听她俩的对话还在继续。“妹子,我在上头保着你,往后机灵点,别再出差错了!”
“多谢华姐!”
“谢就不用了!我问你,近日有没有一个黑脸矮个汉子叫宋江的投你庄上?”
“在膳厅用餐的时候听我官人说过,说他是郓城宋押司,山东及时雨,平时仗义疏财,是一等一的好汉,现在宿于东庄……”
“这就对了!你好好给我盯着,这人太尉十分看好……”
“太尉也喜欢好汉?”三娘似是有些好奇。
“不,是因为太尉与之有旧,后来发现他私通梁山……晁盖一伙劫了生辰纲,后来事发,他为之送信通报,太尉便让我送信予以胁迫,为了保家人,他这才上了套,答应愿为太尉效力,他日寻机打入梁山……”
“原来是这样!”
“还有就是玉卿公主的事,这里有没有发现公主的踪迹?”
那华密使刚刚说到这里,三娘便贴身过去,轻声说了一通话,那密使听得像是在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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