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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家书抵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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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的天空,悠荡的白云。

空中飘荡着欢声笑语,耳畔萦绕着柔和的呢喃细语,蜜蜂与蝴蝶在花丛间游戏,清流的小溪潺潺的在一旁清唱。

所有的一切,美到了极致,美的就像是一个梦,一个永远也不希望会醒来的梦。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飘来,一个模糊的人影仿佛在那里叮嘱着什么。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已经深深的刻进了骨头里。澜衫青年拼命的奔跑,拼命的拍打着萦绕在身边的云雾,想要极力看清那个人的脸庞,只是任凭他如何的努力,那道身影总是隐藏在弥漫的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触手可及却总也看不清,摸不到。

突然间,乌云席卷了晴朗的天空,狂乱的飓风吹折了百花,吹落了飞舞的蜜蜂蝴蝶,一道道紫色的儿臂粗的闪电在空中张牙舞爪,仿佛要撕裂整个的天空。

狂风迷乱了澜衫青年的眼睛,吹得他站立不稳,不得不停下了追逐的脚步。那个身影却被风吹走了,任凭澜衫青年如何的想要努力去抓住那个身影伸出来的手,却总是无功而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身影融进了那始终弥漫不散的云雾中,消失的不见踪影。

啊。一声惊呼,澜衫青年身体一阵惊恐的战栗,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你小子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吧?中了这么多刀,流了这么多血,竟然还能不死。”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澜衫青年抬头看去,一个脸上长满了麻子的中年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澜衫青年。

记忆一点点的回归,他想起了独眼大汉,想起了仁丹胡,只是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被包扎成了一个粽子一般,现在才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钻心的疼痛。

澜衫青年忍着剧痛,打量着身边的环境,看情形,好像是一个破旧的寺庙,他的旁边就矗立着一尊已经没了佛头的佛像。不远处点燃着一堆篝火,几个大汉正在那里一边吃喝,一边肆无忌惮的聊着什么,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的狂笑。

“你刚才是做恶梦了吧?”

“嗯。”澜衫青年随口应道。他还沉浸在方才的梦里,有些神不守舍。

麻子中年人看着澜衫青年,目光中透着一种复杂,缓缓的坐了下来,和声细雨的说道“能跟我说说吗?”

“麻子哥,那个人醒了啊?”一个长得很是清秀的青年端着一碗酒,嬉笑着走了过来。对着旁边的麻子中年人说道“麻子哥,就是这个人杀了咱们两个兄弟啊?真没想到,就这么一副小身板,还能杀人,这读书人狠起来还真是不能小瞧。”

清秀青年打量了一番澜衫青年,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开口说道“麻子哥,兄弟们都等着你喝酒呢,你别忘了,你还有我们兄弟呢。等到明天把他交给萧老大,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萧老大?澜衫青年空洞的眼神有了丝波动,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熟悉了。澜衫青年抬起头,借着明暗的篝火,打量了一番清秀青年跟麻子哥,又看向坐在那里的一群大汉,看着那有些熟悉的衣衫,突然间神情大变的说道“你们是倭寇?”

麻子哥冷冷的笑了笑,嘴角一撇,不屑的说道“你要这么叫也没错,反正大家都这么叫我们。”

“我杀了你们的人,你们为什么还要救我?”

“不是我们救的你,是萧老大的命令,至于他为什么要留着你,按照他的话说,是让你补上损失的两个人的空缺。”

澜衫青年突然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哪怕是碰触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着门外走去。

“你,你干什么去?”清秀青年晃了晃脑袋,自己今晚没喝多啊?

“自然是离开这里。除非你们打死我,我是堂堂的大明人,想要让我跟你们沆瀣一气,去当什么倭寇,我是宁死不从。”

那边喝酒的众人注意到这边的变故,都聚拢了过来,围着澜衫青年,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以为我们不敢打死你吗?”清秀青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

“多说无益,要么现在打死我,不然我就要走了。”

一众倭寇气不打一处来,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厮打,麻子哥突然站起身来,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声音哽咽的说道“你以为我们愿意当倭寇吗?如果能有别的出路,谁又愿意去当倭寇呢?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朝廷禁海,我们也是实在没有活路了,不然就要活活的饿死。当了倭寇,活着受人唾骂,死了连祖坟都入不了,说不定还会暴尸荒野,我们的苦和痛又有谁能懂得?你问问在场的这些人,他们谁不是大明的子民,可是大明朝廷什么时候拿我们当过他的子民?他们哪个不是有着一肚子的辛酸苦楚?他们哪个不是离家多年,甚至连偷偷回家看一眼都不敢?”

篝火摇曳,倭寇抬起的手,放下了,攥紧的拳头,松开了,脸上笼罩着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愁苦,眼神变得迷茫空洞,还有着浓浓的思念。

今朝有酒今朝醉,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明朝。

“麻子哥,我想我妈了。”清秀青年突然趴伏到了麻子哥的怀里,嚎啕大哭。

其余的倭寇受到感染,虽然强自忍着,有的甚至高高的抬起头,不肯让眼泪低落。

“这位先生,你会写字吧?我离开家三年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我想请您帮我给家里写封信,可以吗?”

一个脸上满是疤痕的大汉,声音柔弱的说道。此刻的他,不再是杀人不眨眼的倭寇,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一丝无助,一丝渴望。

其他倭寇全部转过头,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澜衫青年,就连趴在麻子哥怀里痛苦的清秀青年也抬起头,一脸泪眼婆娑的看着澜衫青年。

他会答应吗?他是如此的痛恨倭寇。

他会答应吗?他是一个书生,肯定不屑于帮他们写信吧,他们只是一群倭寇而已。

澜衫青年愣了一下,终于默默的点了点头。

疤痕大汉狂喜,身边的其他大汉不甘示弱,赶忙喊叫道“先生,求您也帮我给家里写封信吧。”

看到澜衫青年再次点头,一众倭寇喜不自禁,麻子哥却突然说道“你们没看到先生一身的伤吗?等先生身体好些了,再写吧。”

澜衫青年勉强的笑了笑说道“不碍事的,好在我的手臂没有受伤,对写字没有影响的。”

本来情绪低落的倭寇们顿时再次情绪高涨起来,毕竟突然间有了期盼,他们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清秀青年离开麻子哥的怀抱赶忙跑了出去,不多时拿着纸笔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倭寇们簇拥着澜衫青年,来到了篝火旁,搬过来一把破旧的木椅,还细心的在上边铺了一件衣服。寺庙的供桌刚好派上了用场,一番忙碌之后,终于把事情准备好了。

“你们谁先来?”

“我。”

“我。”

大家一阵哄抢,最终还是清秀青年喊道“纸笔是我拿来的,应该我先。”

倭寇们嘴里说,澜衫青年写,一封封写完,倭寇们如获至宝,贴身放在了衣服里。

澜衫青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看向旁边的麻子哥,开口说道“麻子哥,你不想写封家信吗?”

“哦,好吧,那就写一封吧。”

麻子哥是写给他的妻子跟儿子的,写完后,麻子哥伸手接过写好的信,默默的走了出去。

清秀青年看到澜衫青年的疑问,凑到澜衫青年身边低声说道“先生,今天是麻子哥老婆跟孩子的祭日,麻子哥当倭寇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他老婆跟孩子的坟都让人给刨了。如果麻子哥的儿子还活着的话,应该跟您的岁数差不多了。”

澜衫青年默然,他突然间感到心里一阵发堵,他以为他是不幸的,可是倭寇们的遭遇同样的不幸。他想要帮他们,可是他发现,除了帮忙写封家信,他什么也做不了。

海禁与否,是朝廷的事,就连当今的皇上同样做不了主,如果他敢开海禁,那么明天他就会被比山高的奏折埋葬。而且,当今的皇上根本不在乎开不开海禁。就在这心力交瘁之下,澜衫青年昏昏沉沉的睡去。

天,终于亮了。倭寇们的心情依然难以平复,或许他们很快就可以知道家里的情况了。

“咱们走吧,就不要吵醒先生了。”

“可是麻子哥,萧老大•••”清秀青年欲言又止。

“怕什么,天塌了有我顶着。”

麻子哥说完,当先带头向着门外走去。一众倭寇看了看睡的香甜的澜衫青年,摸了摸怀里的家信,眼神充斥着坚定,对着熟睡的澜衫青年行了一礼,向着麻子哥追了过去。

倭寇们走了,破旧的寺庙冷清了下来,只有澜衫青年悠扬的呼吸声。这个时候,一道身影从寺庙的房顶飘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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