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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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蒙面人随身带的。”见他面色大变,她心中更是觉得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恐怕不一般,“这到底是什么花?”
“琉仙花。”一字一顿吐出这三个字,他便再不做声,眼中波澜之势骤起,周身又隐隐散发出那种拒人千里的寒气。
她也觉吃惊,这琉仙花只生长在临恒国境内,听闻此花盛开之时娇艳无比,外表虽美但不能直视花蕊,否则便会被**摄魄,终身服务于持花之人,忠心不二。
而此花往往被晾晒成干,用在死士身上,以保证他们的忠诚。
这么说,这群黑衣人是从临恒国而来!他们既是冲着那幅卷轴,想必这小小的卷轴之中掩藏的,是临恒国的惊天秘密!
想着又呷了口茶,将那股震惊压了下去。再看夜轩寒,他似是沉浸在某种莫名的情绪里。
悲愤,仇恨,伤痛,几种情绪在他的眼底纵横交错,最终化成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隐隐察觉到,这卷轴上的秘密或许跟他有关,他到底背了多少秘密?真是越发叫人看不透。
折腾了一天,时辰渐晚,暗卫不知何时悄悄现身,伏在夜轩寒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后又无声无息的隐至暗处。
喝干杯中茶,他道,“走吧,送你回府。”
她正有此意,那卷轴上必定不是空白的那么简单,恐怕还暗藏什么玄机,正想着即刻回府去研究,遂起了身爽快道,“好。”
茶楼门口,夜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备好,他大步跨了上去,转身伸了手过来。甩了袖子给他,借势也上了马车。
二人在内坐定,夜轩寒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把玩片刻,从中倒出一粒几近透明的红色丹药递到她跟前。
“服下去。”
“这是什么药?”她警惕的问。
“冰心护脉丹。”他道,“你虽未有任何异样,但毕竟在朝南村呆了许久,吃了这颗丹药,可保你不被传染时疫。”
倒是蛮细心的,接了丹药服下去,冰凉之感冲上脑仁,只觉得神清气明了许多。对面那人又道,“听闻你近日在为睿王被囚禁一事奔走,此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还是速速撤手。”
“为何?”她反问,心里存了些许愤怒,“你可知朝南村现在是何等情景?
百姓无论有否感染时疫,一律烧杀或者活埋,连怀孕的妇人都不放过。
是秦染权下令屠村,以免疾病外传。可是我亲眼所见那时疫远远没有谣传中那样厉害,及时治疗,完全可以控制住!”
他不发一言,默默听完也不多话。
心头仿佛冻结起寸寸寒冰,本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就算在政治意见上与她相左,也必定是为秦染权的表面功夫蒙蔽,误以为他品行不错。
可在治理疫情这件事上,秦染权的本性很明显的暴露出来,如此暴戾不择手段,德行上可见一斑,她不明白为何夜轩寒还要站在他那边。
难道他会不知道,秦染权若是继承皇位,必然也是个暴君?
“你都知道?那你为何还是要站在秦染权那面?”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肃王定有他的道理。”他淡淡道。
韩九凤“噌”地一下站起身子,有些恼道,“你的意思是秦染权才是众望所归?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不然呢?”他反问,似是也有了隐隐怒意,带着压倒一切的气势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手顺势紧紧抓上了她的腕。
“你又想说让我弃肃王而支持睿王吗?你为何就如此认定睿王?你对他又有多少了解?还是你……”他顿了顿,星辰般的眸子一暗,迟疑道,“还是你心里已经存了他?”
“说什么鬼话?放开我!”她瞪了眼睛盯上去,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她用力甩了甩手,他的大手却像钳子一般箍在上边,丝毫不肯松懈。
“你真的心里存了他?”他声音陡然升高,眼中已布满通红的血丝。
真是看走眼了,本以为他是君子一个,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粗鲁暴徒而已。
以为高声她就会怕吗?偏不是!她也高声回击道,“夜轩寒,你还不放开我?”
挣扎间,突地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唇瓣一凉,他冰凉的唇已然贴了上来,舌尖顺势滑入,就要撬开她的唇。
心脏一阵狂跳,脸颊突地涌上一股热浪,似火烧一般滚烫滚烫。
他这是在做什么?口中含混不清的发出“唔唔”声,想用力推开他,奈何手腕被他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她又伸脚出去,想将他蹬开,膝盖不知何时也被他牢牢抵住,完全使不上力。
她瞪眼看着他,只见他长长的睫毛卷翘着盖在眼睑上。
简直是入了狼口!平日里看他人模人样,一张俊脸天下无双,想不到他的真面目竟然是头狼啊!还是头许久不曾开荤的恶狼!
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依然抵挡不了他的攻势。她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与这个人对决,她显然不是对手。
心思一松,索性不再抵抗,没的白费力气,全身顿时松懈下来。
冰凉的唇刚刚还霸气十足的进攻,感受到她的顺从,倒是停止了攻势,化作一丝柔软,轻轻撤了回去。
许久,他才睁开眼睛,眸底闪过一丝伤痛的颜色,犹如被浇熄了烈火的死灰,生气全无皆是暗淡,面上犹是满满的不确定,深深望住她道,“你的心里当真存了他?”
她睫毛微颤,眼前这个男人与平日完全不似同一人,他的冷酷他的果决此刻全部消散而去,只余下十分小心,似是在等待她的答案,却又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心中莫名一紧,她蹙了蹙眉,却是不知该如何才能不伤害眼前这人。
夜轩寒的力道甚大,抓得她手腕处酸痛不已,默默忍了痛淡淡道,“我对他没有了解,更没有存了心思。”
“当真?”他眸中死灰倏地复燃,暗淡的目光瞬间又变回炯炯有神的样子,衬得他的面色也好了起来。
“你不支持睿王也罢,但我也有我的理由,我是绝对不会赞同秦染权为储君的。”说完,她甩了甩手道,“很痛,可以松开手了吗?”
他方才注意到,刚刚情急之下,自己竟然使出了七分力道抓住这段藕臂,忙松了手一把撸起她的袖管。
“干什么?”她慌地收手,心想着这人也太道貌岸然了,刚刚那样子原来是装出来,真是不该同情他。
“别动!”他的大手牢牢抓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接着撸高她的袖管,只见凝脂般的肌肤上已然被刚才的大力攥出斑驳血痕,一道道通红的横亘在那里,触目惊心。
他长出了口气,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如若他的力道再大一分,恐怕这手臂已经断了,想着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啊,痛!”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方才觉出疼痛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珐琅圆钹,拧开盖子,将里面透明的膏体挑起来一些,轻轻的在她胳膊上涂上一层,然后又轻轻晕开。
一丝凉意迅速将整只手臂包围,那烧灼般的痛楚随即减轻了不少。
撩起外袍,用力扯下中衣一角,层层的在她手臂上包好道,“我本无意伤了你,这白髓膏是采极北边陲的白獭髓制成,涂上几个时辰便可消肿止痛,这几日千万不要见风。”
说完又小心地将她的袖管放下,生怕再弄痛她。
“被你弄成这个样子,我想把手臂露出来见风也不行啊。”她没好气道,只觉得胳膊这会儿麻麻的,架在马车内的花梨木柜子上不敢动弹。
他的脸再次凑过来,手臂顺势从身后轻轻环住她,贴了她的颊道,“你还在恼?”
“你离我远些,我警告你,若是你再像刚刚那样无理,我就要……”触电般的躲开,警惕的看着他。
这人真是得寸进尺,吃起她的豆腐来愈发肆无忌惮。
“要怎样?”再次逼近,这次已经没了那般压迫感极强的气势,反倒是笃定了更多一般,唇角挂了淡淡的笑意,面上也恢复了往日那般。
她暗想,这男人真是攻击性生物,她不过心软了一小下,这会儿却被他吃得死死的。
在他的马车上,周围又没有自己的人,力气也比不过他,竟一时语结,闭了眼深吸口气不再出声,心底却是把他骂了千万遍。
耳边传来爽朗的笑,似心情大好。马车颠簸了片刻,缓缓停了下来,侍卫在外道,“世子,相府已经到了。”
他方才松了手,先一步撩了帘子跳下马车,转身又把大手递了过来。
瞥了他一眼,她撅了唇不愿理会,提了裙裾要径直跳下来。身子一轻,他已飞身跃上马车,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
一阵清风刮过,将相府外高大的海棠花瓣吹落,漫天花瓣如白雪一般飘散着,甚是美丽。
她的心情却是极不美丽,哼道,“你还要吃我豆腐到什么时候?此刻我伤了手臂没法子教训你,待我伤好了,定好给你好看!”
纵身跃下马车,将她轻轻的放下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你此刻没有‘给我好看’吗?我看你现在就很好看。”
天哪,这还是那个冷面冷心的夜国公府世子吗?韩九凤只觉得要被气晕了,遂不再理他,提了裙裾快步进了相府。
侍卫用胳膊肘撞了撞暗一道,“我没看错吧?这人是少爷吧?”
“应该没错。”暗一也是张大了嘴,呆愣愣的看着夜轩寒。
“原来少爷是这样脾性的吗?这十几年我真是白跟在少爷身边了。”
“这人绝对不是主子,主子定被妖魔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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