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往灵虚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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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古朴的木榻,榻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小孩,顺着珠帘望去,面容颇为清秀,只见他闭眼沉睡,而这个小孩就是在峡谷村那晚惨烈的激斗中存活下来的完颜红玉。
这是一间简陋的屋舍,没有太多过于华丽的装饰,一张圆形木桌,两三张竹椅分布摆放,一幕不加雕饰的屏风,屏风旁边立着一个三角木架,架上放着一个铜制的圆盆以及洗簌所用之物。屋舍整体全部是有青色的珠子构建而成,给人一种古典的清新气息。
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纸窗,温柔的阳光给将原本就是有点黑暗的屋舍给照个通明。同样,光线直直的照射到正在沉睡的人的脸上。
或许是光线太过于刺眼,完颜红玉的眼睛松动了一下,接着慢慢的睁开那漆黑的眼眸,然后起身立坐,可能因为身体的伤痛还未痊愈,在起身的过程中,他不禁感觉到一股麻痹的疼痛。稍微忍耐疼痛感之后,完颜红玉手掌轻微地揉下额头,等到清醒些,四处张望,一个陌生的环境出现在他的视野。
“这是哪里?”完颜红玉心里带着满脑的疑问,突然,他脑袋好像被针插了一般,似乎想起自己昨晚亲眼目睹的悲惨,立马失声:“爹?娘?”
语气中带着万分的急切与担忧,完颜红玉立刻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双脚下床,顾不得更衣换鞋,一个劲往门口方向快步走去,双手打开门扉。
刚打开门扉的那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完颜红玉抬头望去,只见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这位男子面容有点消瘦,但肤色却是极为的雪白,一袭蓝色的道袍,道袍身后背带着一把剑,精致的头冠将满头乌发盘起,给人一种健硕的感觉。
中年男子双手中托着一个方形木碟,碟子里面装着几个小小的瓶子,里面似乎装的是一些疗伤丹药之类。
当那位中年男子瞧见打开门扉的完颜红玉,有点吃惊,旋即开口:“你醒了?我叫韩飞。你昏迷了好几天了,看来伤得不轻,身体刚恢复,不要到处乱跑。来,我们先进屋再说吧。”语气中带着丝丝关怀。
完颜红玉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有点痴呆,踏进房门,当将门虚掩而上之后,一声闷响才使得他回过神。
此时的韩飞已经将碟子放到圆桌之上,正欲坐下。完颜红玉无奈,原本他只是一心想知道自己的爹娘是否有没有生命危险的状况,但现在满头雾水的他,看来只得把希望放在这位素不相识的中年男子身上,希望能够从他口中知道一点消息。
完颜红玉挪回步子往回走,走到中年男子的身前,怯生生地道:“我叫完颜红玉,我现在在哪里?还有我的爹娘呢?”
中年男子望着那完颜红玉胆怯的样子,不禁忍声失笑,站起了身子,粗大厚实的手掌抚摸了完颜红玉的额头,带着给人一种安全的语气说道:“不用害怕,你现在安全了。”
韩飞继续补充:“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青玄门绝无神峰,这里是修炼道法的正道门派。掌门神玄真人,他道法高深,专门打坏人,而我是青玄门绝无神峰的一个道徒。而至于你的爹娘,只有等下你见了掌门真人之后才会知道。掌门真人只命人交我好好照顾你,等你醒之后就带你去见他。既然你已经醒了,若无大碍,就随我去拜见掌门真人。”
完颜红玉望着那中年男子柔和的表情,当下乖巧地回应了一声:“麻烦韩飞大哥啦。”
绝无神峰,青玄门主峰。
两道身影,一个身穿蓝色的道袍,紧随其后的身穿灰色的粗亚麻布,两人缓步行走在由青石砌成的拱形石桥之上,而这两人正是韩飞与完颜红玉,他们此前去便是绝无神峰的灵虚殿。
行走在石桥之上,完颜红玉眼中丝毫遮掩不住一副惊讶的神情,而韩飞瞧见他如此神态,当下也放慢脚步,对他介绍起绝无神峰的著名风景。
这座石桥是由前任掌门天道上人在百年前正魔大战后令人所建,是通往灵虚主殿的唯一途经之路。
此桥横跨上千米之长,百米之宽,并且每隔五十米远,桥墩两边砌起各一根硕大的圆柱,柱子上面雕刻着形态尽同的盘旋而上的在云中飞舞的龙形态,颇为庄严神圣,青玄门人称它为腾龙柱。
桥的四周漂浮这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雾,仿佛置于云海之中,又有时而从远处冒出两三只伴随着清朗鸣叫的白鹤身影,就好像仙鹤飞舞一般。桥下潺潺清水流淌,伴唱着一曲清脆的水声,同时,桥面迎来一股让人醒目的微风,人站在桥上似乎身临仙境一般,那样畅意快然。
人站于桥上,既能够俯视绝无神峰山下的万山青翠的风景,又能够仰视绝无神峰位于绵延青山的灵虚主殿,那般波澜壮阔。
完颜红玉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旋即小步跑到桥栏边,漆黑的眼眸眺望着远处,满山延绵的青翠全部呈现在他的眼前,充满兴奋之情。他的这种表现不免让人误以为他已经将自己爹娘的安危抛至九霄于外。
在眺望几十秒钟之后,一只全身长着白色绒毛的仙鹤突然栖息于腾龙柱之上,啄弄着它那轻柔的羽毛,好像一位苗条的少女在河边梳洗那柔顺的长发,美丽动人,却全然没有注意身旁的完颜红玉。
完颜红玉将这种美收入眼中,心中想伸手去触摸一下那洁白的羽毛,不料刚欲伸手,白鹤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拍动着雪白的翅膀飞向白雾,渐渐消失,他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显得垂头丧气。
望着完颜红玉那闷闷不乐的神情,韩飞当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走上前,快意道:“刚才你见到的那种白鹤,我们称之为仙鹤。它们生性柔和,不喜乱世,喜欢清幽雅静,但却有些胆怯,害怕生人接近。当然,只要肯下功夫,与它们培养感情,到时候就也就可以跟它们亲昵了。”
完颜红玉轻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韩飞大哥,我们还有多久就能见到掌门真人?”说完,完颜红玉的脸上又隐隐泛起了一股担忧。
望着完颜红玉突然转变的脸色,韩飞轻声:“快了,只要过了这坐桥,再登上前面的云腾梯就到了。”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茫茫的白雾之中。
这座桥又陷入了一种安静,时不时能够从远处上空看见几道飞行的人影,想必那些应该是青玄门的弟子。
灵虚殿,绝无神峰的主殿,掌门真人处理事务之处。
大堂之内,四道身影分别坐立于木椅之上,他们之中有三男一女,各自端起茶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茶杯,面面相觑,气氛显得格外尴尬。一个置空的座位位于大堂之上, 有种威严的感觉,想必那地方就是掌门真人的位置。
时间静止了一下,突然一位身穿褐色道袍的人站起了身子,打破了这一沉闷的气氛。只见他满头银发,身形有点发胖,身材有点高大,但那双眼眸中却透漏着一种锐利,仿佛经历过无数刻骨铭心的经历。
“各位师弟,不知掌门师兄如此急着召见我们所为何事?”身穿褐色道袍的人一声问道。
“玉帛子师兄,我似乎听闻早些日子,位于我青玄山脚下峡谷村突然一夜之间被血洗,唯有一小男孩,也就是完颜师弟之子完颜红玉幸免于难,而在现场又找到灭邪断剑。请问,严厉师弟是否此事属实?”说话的人身穿一袭红色的道袍,年龄看去明显比身穿褐色道袍的人年轻很多,并且身形魁梧。只见他眼神之中带着一股狡黠,同时目光望向对面身穿黄色道袍的人,似乎希望从玉帛子口中得到他亲口承认。
“灭邪断剑?上官正纯师弟所说是否当真?那可是完颜破天师弟的从不离身之物。”听到灭邪断剑,玉帛子顿时变得万分惊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同时,坐于身穿红色道袍身 边的女子身形突然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当然这种行为,却又是被那位女子给压住。
只见那位女子一身紫色的道袍,虽然看上去有点上了年纪,但肤色却是那样雪白柔和,整个人透露着成熟的韵味,不过脸色始终透露着一股冷漠,让人不敢接近。
“哼,是否真假,玉帛子师兄可以当面对问严厉师弟。”上官正纯目光再次阴冷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严厉师弟。
“上官正纯,你如此针锋相对,难道你怀疑是我杀了完颜师弟不成?”身穿黄色道袍的人,此刻猛地站起身子,对着上官正纯怒喝,显得相当恼火,因为对于这种被人冤枉的事情他是万万不能接受。
严厉的厉声质问,上官正纯却是显得非常平静,他将杯中的茶水再抿了一口之后,然后淡淡地说:“是否真假,只有掌门真人到了才知道。”
“你……”严厉被气得无语反驳,只见恨恨地指着上官正纯,然后一肚子气的坐回了位置。“好了,大家同为师兄弟,何必如此针尖见麦芒?”玉帛子和声解围,又道:“不知芙蓉师妹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玉帛子话语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位一直沉默,神色冷漠,身穿紫色道袍的女子,期待着能够从她口中得到点什么。
“此事掌门师兄自有定夺。”芙蓉冷冷地道。
灵虚殿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异常安静。
云腾梯,两道身影正在攀爬其上,而这两人就是韩飞和完颜红玉。
云腾梯由大小不一的大理石组成,大理石交错横置,但分布又按着一定的规律。
阶梯共分为三阶,每阶共有上百级阶,两阶相邻之间就留出一块平整的空地,并且每阶上放置着一块巨石板块,板块上雕刻着龙腾云涌的图案,每个级阶纵有十米之宽,分布在巨石板块的两边,两边栏杆犹如巨蛇盘旋直上,煞是庄严。
或许是年代许久的缘故,图案上有些显得模糊不清,相互交接的大理石之间长着些幽绿的苔藓,颇有一番风味。由于绝无神峰山峰地势陡峭,终年被云雾环绕,如果行人行走在阶梯之上,从远处望去就好像腾云驾雾般的感觉,故而称为云腾梯。
完颜红玉抬头望着还有两阶的路程,心里不禁有点拔凉,心里感慨:“这青玄门的建筑果然是如此气势磅礴,单单这云腾梯就已经有够受的了。”
完颜红玉心里有如此感慨并不奇怪,因为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这样的路程确实是很折腾,但对于青玄门修炼道法的弟子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可有可无的建筑,因为他们往返绝无神峰并非像完颜红玉这样徒步登梯,而是驭物飞行,所以这云腾梯也就并没有完颜红玉心里想得那么难以攀登。
望着完颜红玉那大口喘气的模样,韩飞带着一口歉意:“完颜红玉小弟,掌门真人吩咐过,带你徒步登上灵虚殿。要是没有掌门真人的命令,我就可以载你驭剑飞行,你也就免吃这趟苦。不过,你就当作是一种磨练吧。”
完颜红玉脚步停顿了一下,双手扶着栏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道:“韩飞大哥,没有关系,我还能坚持。”
韩飞赞赏地夸了完颜红玉一口,两个的身影又是艰难的在云腾梯之上行走着。偶尔走了一段路程停下,然后又继续行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韩飞和完颜红玉停住了脚步。韩飞转过头:“完颜红玉小弟,灵虚殿到了。”
完颜红玉好像得到解脱一般,被折腾的疲惫的躯体马上变得活跃起来。他站在灵虚殿前,抬头望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牌匾,牌匾框架刻着双龙对珠的模样,牌匾上镶着“灵虚殿”的古拙字体,字体透着耀眼的金黄。
灵虚殿占地极大,殿前有着八扇高大厚实,足有三人之高的木门,门上有规律地镶着颗颗铜制的圆状物。门前蹲坐着巨大的石狮,石狮形态凶猛威严。顺着门外,九根巨大的大理石柱支撑起门前整体的框架。
正当完颜红玉沉醉于眼前的景象之时,耳边突然响起韩飞的声音:“禀报掌门真人,弟子韩飞已将完颜破天师叔之子完颜红玉带到。”
完颜红玉立刻从沉醉的神态中回过神,脸上再次泛起了担忧与不安之色。因为他知道,跨过了这道门槛,自己将会知道爹娘的消息,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他的内心的不安,仿佛在告诉自己,迎接自己的将是不好的预兆。
完颜破天之子完颜红玉?听到外面的传话,灵虚殿里的四道身影犹如遭雷劈了一下,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而这种震惊之情很快的又被他们给压制住,恢复之前的严肃神色。只见玉帛子发出了回话:“将人带进来吧。”
韩飞听到里边人的回话,恭敬地回应了一声,对着完颜红玉:“完颜红玉小弟,请跟我进去吧。”说完,顺手推开紧闭的大门。
完颜红玉漆黑的眼眸望着那门的缝隙变得越来越大,心理的紧张与担忧又增加了不少,只有狠心跟着韩飞跨了进去。
里边的位置非常宽阔,每根柱子旁边都摆放着一套由檀木制成的桌椅,约有十来多张,分别两边对放,每个柱子横梁之上悬挂着一卷金色珠帘。完颜红玉双眼偷瞧了坐在桌旁的四道人影,他们分别为三男一女,穿着不同颜色的道袍,全部望着自己。
或许出于害怕,完颜红玉马上收回了双眼,眼睛无意识地转向自己身前一个置空的位置,他发现这个位置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想必这里便是掌门真人的座位。
正当韩飞领着完颜红玉走上前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股破风之声,一灰一白的身影顺着门口,夹带着汹涌的能量径直掠入一直置空的位置。
随着一灰一白的身影闪掠而进之时,原本坐在位置上皆站起了身子,双手抱拳,异口同声:“恭迎掌门师兄!”随即,所有身影齐齐下跪,韩飞示意了身旁的完颜红玉,亦跟着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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