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渊这一指，凝雷术骤然化为黑色雷柱向着老妇人衍化的大蛇落下，那笼罩顾渊的无数银发齐齐爆开。

“嗷呜”

黑色大蛇身躯膨胀，血盆大口张开，似要一口吞掉雷芒。

“今日若不杀你，老身羞为人母。”老妇人操控着黑蛇步步紧逼。

顾渊眼眸绽露精光，绝品命术对上绝品灵兵，孰强孰弱？

“轰轰轰”

雷芒被大蛇吞入腹中，闷爆不断乍响，大蛇巨大的身躯在半空扭动，拍打着宣泄的灵气向四面八方扩散。

没等顾渊有所动作，满身戾气的老妇人欺身而上，如枯木般的大手抓向顾渊的胸膛。

“嗯？”顾渊心中一跳，原本迎起的右手突然落下，身影爆退，因为他在对方的灵气中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属性。

“崩崩崩”

就在顾渊离开半息，其原本所在的位置所有灵气冻结成霜，化为一条条晶莹剔透的霜线，然后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一圈圈炸开。

“霜命种。”顾渊看向老妇人的眼神多了一丝凝重。

难怪皇甫峰体内的火灵气能被驱除，霜命种似水，正是克制火命种的绝佳手段，只是顾渊搞不懂，若老妇人拥有特殊命种，为何这般年纪才命海境中期。

据他了解，但凡拥有特殊命种之人修炼速度都超过常人两倍之多。

“你倒是好眼力，可惜啊，你的火命种遇上老身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老妇人极为罕见的露出一抹骄傲。

“本来你是可以不死的，是你自己不珍惜，那么就休怪老身无情了。”老妇人语调变得疯狂。

从其掌心开始，一股股灵霜之气蔓延周身，继而朝四周扫荡，但凡触碰之地皆冻结成霜，城主府的温度降到冰点。

假山，池水，荷叶，冰晶透明，似冬季降临。

那些跪拜在地面的皇甫族人面带惊恐，不要命的往后逃奔，走的慢的直接化为冰雕，下一刻连血肉都没剩下。

顾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好奇却并不惊讶，因为他可不止有火命种，还有冰命种。

霜命种在属性上压制火命种，那冰命种呢？

嘴角勾起玩味，顾渊双手垂落腰间：“就算我是火命种，你也不一定能胜我。”

话音落，顾渊浑身散发滔天火焰，映照着城主府似置于火海。

“无知小儿，老身修为胜过你，特殊命种在属性压制你，你除了死，别无选择。”老妇人一脚跨出，整个人化为灵霜之气向顾渊扑来。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死。”顾渊站在原地，身影化为火浪。

“噗噗”

一红一白，两人化作的灵气在半空碰撞交缠，火焰四溢，冰霜烈烈，气势震天。

上方两人以命搏命，难解难分，可苦了下方城主府的这群族人，命海境的高手交手，那稍微溢出的灵气根本不是他们能抵抗的，一个个躲在屋檐后连脑袋都不敢露出。

“咔嚓”

假山碎裂，化为漫天烟尘，躲在假山后的皇甫大长老嘴角抽搐，只恨自己修为太低，噗通一声跳进水池中。

娘-的，似乎躲在哪都不安全。

“顾渊小儿，看来这便是你所有修为了，既然如此，老身就送你下去见你姐姐。”老妇人化作的灵霜之气突然变得澎拜。

如果说之前只是一片海洋，那现在就是扩大并且沸腾的海洋，其蕴含的灵霜之气猛的压制住顾渊衍化的火浪。

“到底是修为上落了一个小品级。”顾渊不惊反笑，他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在试探老妇人，并不是试探对方的修为，而是在试探这霜命种。

打败，甚至杀死老妇人对顾渊来说都不难，难就难在顾渊看上了霜命种，想利用吞噬命种将其占为已有。

那么顾渊就必须验证吞噬命种对这股灵霜之气是否可以吞噬。

现在他验证完了，因为在刚才的打斗中顾渊故意吸收了几丝灵霜之气到体内，也不压制，由着它们在经脉内乱窜，结果吞噬命种立刻转动，就像看到一顿美餐将它们吞噬干净。

“老东西，四年前的恩怨到此结束。”顾渊身上的火焰突然消失，接踵而来的是刺骨冰寒之气。

这股冰寒之气一出，老妇人涌动的灵霜之气就变得缓慢，然后一点一点被冻结。

“双生命种。”澎湃的灵霜之气内传出老妇人惊恐的尖叫。

甚至不用顾渊动手，老妇人转身就走。

“你若自始自终都没出现，或许还能保住性命，可现在……”顾渊缓缓摇头，残烟步施展。

“滚开。”老妇人垂死挣扎，不惜爆开绝品灵兵的黑色拐杖。

“冻”

浑身寒意的顾渊大手一抓，绝品灵兵在半空的恐怖爆炸直接冻结，灵霜剑穿过老妇人的心口，带着猩红的鲜血在半空落下。

“就算死，我也要你陪葬。”老妇人面露疯狂，命海境中期的修为在这一刻急速转动，然后燃烧。

“该死，竟然想自爆。”顾渊脸色阴沉，第一时间抽出灵霜剑，一旦对方自爆肉身，那么想要得到霜命种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皇甫一族可以毁在老身手上，但绝不能覆灭在外人手上。”老妇人双手突然抓住顾渊的肩膀，带着狰狞笑声在半空回荡。

命海境中期的命修自爆，顾渊自问他就算施展玄灵三变将修为提升到命海大圆满也挡不下来。

除非是命脉境强者。

“吞噬命种，给我吞。”危急时刻，顾渊下意识的催动吞噬命种。

老妇人狰狞的脸孔突然变得痛苦，燃烧的修为一下子变得萎靡，挣扎道：“你，你体内到底是什么东西。”

“死。”顾渊一掌拍向老妇人的天灵盖，吞噬命种和黑色木雕是他体内最大的秘密，任何不轨之人知晓他绝不会放过。

“咔嚓”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从半空传出，老妇人的身躯以极快的速度化为灰烬，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抽干。

直到体内多了一股灵霜之气，顾渊这才面露喜色，成功了吗？

“老祖，老祖死了。”下方躲着的皇甫族人惊慌失措。

“你们也一样得死。”顾渊站在半空，他想到了四年前。

四年前的自己不正是这般惊慌恐惧吗，若不是运气好加上父亲特地留给他逃命的天云步，他还有机会逃到梦仙宗？

那个时候谁又给他活命的机会？

当顾渊走出城主府大门的时候，皇甫一族弟子全部覆灭，除了老幼妇孺，这些弱者，顾渊不忍心杀，且当年的事她们也没有任何参与的机会。

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顾渊自然懂，可他不想因为仇恨迷失了双眼。

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顾渊相信自己的本心。

当天晚上，皇甫一族仅剩的数十位幸存者离开了洛阳城，去了哪顾渊不清楚，也不想打听，或许数十年后会有残留的皇甫血脉找顾渊报仇雪恨，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后了，那个时候的事谁又说的清？

而且顾渊自信，那个时候的他谁也欺负不了。

城主府一夜被灭门的消息似长了翅膀传遍洛阳城，三大家族中除了水家，顾家和夏家都不约而同的派人前来探查，结果顾渊散发了一丝命海境修者的磅礴压力，那群人顿时吓的屁滚尿流。

二天后东海域来人了，是霍家的一位命海境初期的长老，得到霍西的传信后，他将亲自坐镇洛阳城一段时间，直到新任城主下来。

水家，念渊阁。

顾渊盘膝在床榻上，他的修为似乎随着前二天与老妇人的一战有了突破，从命海境初期巅峰正式迈入命海中期。

只不过收获最大的还是霜命种，加上体内的火命种和冰命种，顾渊一下子拥有了三颗特殊命种。

“顾师兄，皇甫一族也挺穷啊，所有下品命灵石加起来才一百五十多万，那老妖婆之前还叫嚣着给你一百万突破，我还以为多富裕呢。”霍西翻着打劫而来的城主府资源撇嘴摇头。

“你以为小小的城主能有多富裕，皇甫族人那么多，每个人都需要修炼的，还有那个皇甫峰，他能突破命海境想必皇甫一族也支援了他不少。”令狐岚不屑道。

“命灵石你和令狐岚分了，至于那些下品灵兵和低级丹药，都留给水家吧。”顾渊闭着双眼沉声道。

“嘿嘿，那多不好，这样吧，咱三人分，每人五十万。”霍西搓着手，他虽然是东海域二少爷，但五十万的命灵石也够他修炼一阵了，起码突破到命种中期差不了多少。

“行吧。”顾渊点头，他储物袋有二百多万命灵石，看似很多，可真要吸收起来，估计连命海境后期的门槛都触碰不到。

“姑爷，老爷让我通知你，明天就是顾家每年一次的祭祖了。”吟香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走了进来。

顾渊紧闭的双眼砰然睁开，露出冰冷寒意。

顾家祭祖终于到了吗。

“我的好三叔，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这个被你赶出家门的亲侄儿。”

“四年前你给我的耻辱，明天我会全部讨要回来。”

“四年前你给姐姐的羞辱我会替她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