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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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一张名片。”王晓东转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并对身后的秘书说道。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女秘书,听到王晓忠的话,径直朝着杨霖走来,并双手抵上一张纯金制作的名片。等到她走近,众人才借着灯光看清她的容貌。精致的脸隐藏在长发之下,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将她的身材全部凸显出来,再加上在高跟鞋和**衬托之下的**,让人不由浮想连连。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当秘书,不过想想也是,只有王晓东这类人才配得上。
“这是我的名片,现在你该相信了吧?”王晓东挠挠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如果一张名片能够证明一个人,那我随意印点名片就可以了。”杨霖丝毫不退让道。
“如果敢有人冒印这张名片,那他一定死的很惨。”没等王晓东说话,转身离开的女秘书突然回过头。“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最好知道进退得体。”
“死的很惨?难道这张名片比人命更值钱?难道你比法律更具有权威?”
面对杨霖的反驳,女秘书微微一愣。自从跟了王晓东之后,从未见过这么狂妄自大的人。
“你!”女秘书脸上升起一丝怒气。
“爱丽,这里没你什么事情。”王晓东看到爱丽发火,眉头微微一皱。
爱丽冷冷地看了杨霖一眼后,才心有不甘的退了下去。但杨霖已经感觉到,这个女秘书并非看起来那么斯文,她身上有一股让自己戒备的气息,应该是受过特种训练的。而站在女秘书一旁的保镖,走起路上下盘极稳,看年龄估算的话,只怕从小就是练武之人。
“那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证明自己了。”王晓东叹了一口气,这是从来没想到的事情。
“不用,我相信了!”杨霖突然松开赵兴明,“这笔交易成交。”
王晓东微微一愣,没想到杨霖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就在他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闪起红蓝灯光。想必是警察听到了什么消息,已经在赶来的途中。这样看来,杨霖并非相信自己是王晓东,而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选择了正确的解决方式。
王晓东没有把这件事说破,毕竟自己跟杨霖只是萍水相逢。更重要的是,自己喜欢杨霖的为人。若是跟华强一样,光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放人,根本成不了什么大事。
匆匆赶来的警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无论是杨霖一方,还是赵光明一方,都拒绝承认之前发生过枪械对持。他们心中都很清楚,如果这件事让警察插手,会变得更加麻烦,而且还不会有任何结果。警察看到双方都咬的很死,再加上没有收到任何证据,只能鸣金收兵。
看到神一般的人物离开,华强脸上的震惊才慢慢退去,转过头看着杨霖道:“牛逼!”
杨霖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众人直接推进房间内。无论是王晓东的出现,还是这个结局,都是他们没有料到的。作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很多时候只能选择接受。
柳青此刻就站在三楼窗户旁,刚才那一幕她看到清清楚楚。站在身后的小三一直张望着四周,生怕柳青会冲下楼。可直到最后,小三才发现柳青没有那个意图,这让他感觉很奇怪。不是柳青没有那个意图,而是她知道冲下去非但不会给杨霖带来任何帮助,还会连累他。如果那些人真冲上来,自己必然会从三楼跳下去,以死来捍卫自己的身体。
杨霖成为了众人心中的英雄,等到庆祝过后,众人才发现杨霖脸上到处都是口红印,也不知道是那个姑娘趁机揩油。更有人打趣道,要是杨霖没有穿裤子,只怕……
王晓东做到了他答应的事情,赵兴明再也没有来骚扰过这里。而且,听说事发之后的第二天,西华服装厂就成为了晓东商会的产业。对于这些事情,作为当事人的杨霖都没有放在心上。让华强等人惊奇的是,红姐回来之后也没有提这件事。在众人刻意的淡忘之下,周围的一切很快恢复了平静。杨霖依旧跟阿青一起上班,而两个人还是住那间小房子。只有一点让杨霖很奇怪,张明等人的干劲更足了,而且看自己的眼神也充斥着崇拜。
杨霖不知道,当张明等人听说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后,整个人的大脑都陷入了当机状态。在他们眼中,以前的老板周龙已经属于高不可攀的,向赵青身后的龙腾商会更是惹都不敢惹的。可杨霖竟然敢跟王晓东,这个晓东商会的老板谈条件,不是胆大就是太傻。
等到张明再次找杨霖的时候,他已经将火车站附近商铺的改造图纸拿来。这个设计图是张明等人花了大价钱从深港请来的专家,按照杨霖的要求,在尽可能不动原有建筑上进行改造,最大限度发挥火车站附近的商业潜力。但对于杨霖希望火车站附近商铺加成两层的建议,专家经过反复验证后还是提出反对意见,毕竟宛城的商业潜力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一定要加盖两层,那些专家是从深港来的,并不知道宛城的发展速度。”杨霖啃着猪脚对张明说道。这份猪脚还是张明请客,而杨霖赚的那点钱早就被柳青花的干干净净。
“大哥,要不我先预支点钱给你。”张明调侃道。“都是你的钱,干嘛那么不舍得。”
“得,放在我哪里睡不安稳。”杨霖皱着眉头道,“我得另外找份工作。”
张明一直不明白杨霖为什么这么倔,死活不愿意去动那些钱,还让自己不要去动那份钱。至于下面人的生活费,杨霖希望大家暂时紧一紧,等到商铺重新规划好后,就找几家店铺做生意。所以,现在所有人的吃喝花销,都是张明以前的家底和借来的。
“大哥,对于你的想法我挺支持的,可大家都得吃饭,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让大家紧一紧,最多两个月。既然跟着我,就不能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可真熬不下去了。”张明微微叹了一口气,“能借的都借了,可花销实在太大。”
杨霖知道张明说的是实情,社会不是军队,要想让大家跟着你,没有钱根本不行。就算是军队,如果长时间不发粮饷,也会发生哗变。可钱去哪里解决呢?
“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们再忍耐几天。”杨霖实在不愿意就此下水,想了想道。
“实在不行等改造开始了,就按人头算出工,到时候可以不发钱先养着他们。”张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办法只能维持一时,毕竟咱们干的很少有人理解。”
不打架、不收钱,还要维护社会治安,怎么看都不像是混社会人干的事情。
“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杨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再次说道。
送别了张明,杨霖陷入深深的沉思。当初自己来南方只是为了打工,以便赚到足够的学费。可阴差阳错却跟这些人混在一起,甚至还成为一伙人的大哥。这要是让自己父母知道了,只怕皮鞭早已经上了身。可自己既然当了大哥就要担责任,必须想出办法解决问题。
杨霖想过去问红姐借钱,可那样做必须表露身份。对于这个大哥的身份,杨霖并不喜欢也不稀罕。在自己看来,保安才是自己的工作,也只有这份钱拿得心安理得。而且,红姐知道自己身份后,必然不敢用自己。私下里想必会嘲笑自己,守着一片金矿却活活饿死。
别人眼中的金矿,在自己眼中却是一个个不归之路。要是自己真那么做,又跟他们有什么区别。然而仔细想想,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打伤赵光明以及几个保镖,又持枪挟持赵光明。这两项无论是那一条,都够警察将自己送入牢里。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只怕等到自己想要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杨霖就算想要脱身,只怕此刻也有人不答应。跟王晓东的意外接触,让李佳航对杨霖更加感兴趣,他越发觉得这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现在就算自己不去管,周龙也不敢轻易动杨霖。但这样做对自己来说太浪费时间,因为自己要的就是宛城大乱,好让自己趁虚而入。
李佳航让陈明暂停手中寻找代言人的计划,因为那样做很容易让宛城各方势力查清真相。如果这件事继续由杨霖来完成,那就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背景的杨霖,会让宛城各方势力感觉到不安。而他跟王晓东的意外接触,也会成为一件悬案。其实,多一些人分利益没什么不好。自己之所以对宛城感兴趣,只是要一个名分,为龙腾商会以后扩张打基础。
“给杨霖找点事情做,宛城太安静了。”李佳航对陈明说完,再一次陷入温柔乡中。
杨霖最终没有能够找来钱,只能答应张明提出来的建议,暂时动用那笔钱。可按照杨霖的要求,每一笔开支都要记账,只是用途有所改变,以工资发放的形式。杨霖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经营权,也根本没有办法利用管理处的名义来招聘人员,更别说开工资这一说了。
对火车站周围商铺的改建如期进行,整个商场一番热闹的景象。通过这几周的管理,火车站几乎所有商铺的利润都翻了一番。这让很多老板都开始支持张明的要求,对改建的事情异常热情。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杨霖背后布置的。
杨霖跟阿青两个人终于搬离了那个小房子,连续两周的椅子,让杨霖苦不堪言。最终主动提出搬家,而这一切似乎都在柳青的掌握之中,因为她早就准备好了行李。之所以搬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红姐给杨霖改变了职位,也加了工资,经济上有所改变。现在杨霖在红姐的练歌房担任保安队长,而华强摇身一变成为大堂经理,负责生意上的事情。听说这是红姐在华强建议之下做出的调整,也避免了华强跟杨霖两个人同时在保安队会造成的尴尬局面。谁让杨霖最近一段时间风头太盛,现在保安队所有人对其都非常佩服。
“强哥,谢谢你。”杨霖面对这一切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只能说声谢谢。
“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谢谢。再说,保安队有你,那群小子也不敢乱来。至于我,还是做生意比较好,多赚点钱就可以回家养老了。”华强拍拍杨霖的肩膀。对于这份安排,华强有少许的无奈,也有一丝庆幸。无奈是因为他不愿意以这种方式离开保安队,庆幸是如果没有杨霖,红姐也不可能让自己当经理。只有自己明白,这里边的油水有多少。
让杨霖奇怪的是,柳青最近一段时间不跟自己一起回家了,但每天都准点上班。而大部分时间的晚上也不知道去了那里,几乎天天夜不归宿,偶尔碰见也是匆匆忙忙打个招呼。自己曾借着碰见的机会问过几次,可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沉默。
眼看追问了几次没有结果,最后也懒得问。想必这些天的相处,柳青也看清自己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像自己这种一穷二白的人,跟柳青走在一起着实有点不搭。既然对方选择离开,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回家不用那个尴尬,只是多了一些空落的感觉。
说是放下,但这种空落的感觉还是让杨霖觉得不舒服。当上队长之后,上班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姑娘们坐在一起。不知不觉之间,杨霖发现自己也有些变坏了。那双原本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的手,现在也放的随意起来。对于那些姑娘的调戏,脸也不再红了。
“杨哥,我看阿青姑娘今天有些不高兴。”小三靠过来对正在跟小娟打情骂俏的杨霖说。
“怎么回事?”杨霖扭过头阴沉着脸。“有客人欺负她了?”
“怎么可能?强哥每天盯着,谁敢欺负她。”小三急忙说道,“我觉得她心神不宁。”
杨霖何尝没有看出柳青心神不宁,只是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况且,就算自己去问。柳青也不会告诉自己。与其自寻烦恼,不如快快乐乐过着眼前的日子。
“行了,我知道了。”杨霖摆摆手,又跟一旁的小娟打成一片。
又到了凌晨时分,柳青匆匆忙忙离开练歌房,丝毫没有理会不远处一直看着她的杨霖。离开练歌房的柳青直接走入附近的一条小巷,三拐两转之后直接坐上了一辆奔驰车。
“小姐。”奔驰车上的司机看到柳青后,恭恭敬敬的说道。
柳青没有理会司机,直接倒在后座上倒头就睡。司机看到柳青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深港城除了龙腾山庄之外,还有数个达官显贵住的庄园。其中最出名并非那些远在郊外的山庄,而是位于市中心的云顶之城。之所以叫云顶之城,是因为这座建筑本身就是一个别墅群。这些别墅都藏匿在云顶之城内,成为这座建筑的一个组成部分。
奢华又低调,高贵又不失简单,这就是云顶之城当初建造的初衷。而购买这里的人,也都是这样的想法。谁能料到这幢现代建筑中,竟然藏匿着树林;谁能想到这幢现代建筑内,竟然隐藏着水榭楼阁。当外人第一次进入这幢建筑的时候,都会被里边的美景所震撼。只可惜,这地方不是随便能来的。每一个住进这里边的人,必须得到百分之八十业主的同意。
奔驰车径直开入云顶之城的地下车库,并熟练的找到电梯。通过这部电梯,奔驰车能够直接到达房间之内。这项在很多人看来异常奢华的东西,在云顶之城内却是标准的配备。
“小姐,到家了。”司机停稳车对后座的柳青轻声说道。
柳青跟往常一样,没有理会司机。直接站起身走下车,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青儿!”客厅内,一名中年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品着茶。
柳青听到声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甚至没有朝中年人看上一眼。
“小姐,老爷等你多时了。”紧随其后的司机看到这一幕,小心翼翼的说道。
柳青扭过头看了一眼司机,思考了片刻转身朝着中年人走去。
“你去哪里了?”中年人看到柳青,眉头微微一皱。“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柳青脸上画着浓妆,身上穿的衣服也略微有些暴露。加上一身的烟酒味,让中年人非常愤怒。但他却不敢发脾气,一旦那样柳青会直接掉头走人。
“以后不要去那些地方,要是你想玩,可以请朋友来家里玩。”中年人耐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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